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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她要來和我共度世界末日〉
摘自《波西米亞行路謠》廖偉棠詩集
今天開始下雨,今天開始黑沉沉的天
照耀:第一滴雨淹不死夏天或者世界第一滴雨只淹死我兩。
像兩個绯尼基商人,我們在兩個城市分別悲傷
哀嘆淚水中賣不出的鹽。
她要來和我共度世界末日,
她在我眼睛中越過了滔天洪水。
在一個夢裡,她身心潔白
像阿芙羅迪,在一個漆黑的世界中誕生又離去。
她為自己準備了生活、孩子、和丈夫,
她為我準備了烏鴉、鴿子、和諾亞方舟。
今天的天氣真好,好日子已經漫過我們的窗戶;
白雲在下墬。
她要和我共度世界末日,
在她的背後世界只剩下了龐貝和石灰。
而我們將奔走在漫天的炮火下,
仿佛那是我們婚裡的煙花;
我們會在旺角的唐樓廢墟裡度我們的蜜月;
我們會在銅鑼灣無人的十字路口大聲叫喚;
誰來為我們做見證?誰來為我們行終敷禮?
我們找不到我們的屍體。
她要來和我共度世界末日,
她要在我身體上書寫迪多的故事。
堅硬的世界像鹽凝結在海水起伏的衣襟邊緣,
她暗地喜悅:香港不是伽太基,
而她又不是羅得或別的什麼倖存者的妻子。
明天世界就要『噓』的一聲滅亡,
我們卻待在空心的身體裡,唱著所多瑪的聖詩。
她在快樂中閉上眼睛:
是的,她要來和我共度世界末日。
TAO的解讀:
詩人談著距離戀愛,期待戀人前往香港與詩人一聚
遠距離的愛戀,讓詩人對於愛情的熱度始終抱持著一天年月秒分
追拾著世界末日的恐慌
詩人以歷史的遺跡與典故,追索詩人與戀人的愛戀絕美的瞬間
與地老天荒;
那不是龐貝,也不是伽太基,
是詩人與戀人共譜的愛的樂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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